【酒茨】《白眼狼》六

现PA年龄操作,年下酒茨。我流乱写,OOC我的,脑洞是安托万太太的。


 

花了一个钟头才向阎魔解释清楚他和酒吞的关系,茨木口干舌燥又疲又饿地离开校长办公室时,正巧遇到路过的青行灯。

“哟,这不是传说中十二喜当爹的茨木老师吗。”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劲爆的时事新闻,结合早上茨木诚心诚意的拜托,事情来龙去脉已经猜到了个八九成,便大大方方地拿他开涮。

“咳咳。挚……酒吞今天上课还好吧?”茨木明显刻意地清了清嗓,话锋一转错开这个尴尬的话题。

“哎呀,你不生他气啊?我还以为茨木老师想让我给他穿小鞋呢。”

“我跟小孩子置什么气。”

“不愧是为人父母的肚量。”

“才不是!”被调侃的茨木连忙反驳,他哪敢占小魔王的便宜,要是被知道了指不定又想什么损招整他。就领养一事上来说,他自己反省过的确是过于热情主动地越过了界线,导致酒吞的反感。

能像野草一样顽强生存的人,谁稀罕有没有温室的养育呢?


青行灯和他并肩走着,不露痕迹地琢磨着茨木脸上的表情,好笑地看他脸上五味陈杂,一直觉得这个茨木自我不羁,与许多古板守旧的教师印象大不同,可现在某些角度看起来却又耿直得可爱呢!她不怕火上浇油地抬杠:“你领养了他,不就是法律意义上的‘父亲’了吗?”

“我只是他的监护人……”想到酒吞表现出的尖锐敌意,以及又要再次踏上努力取得挚友信任的征途——显然现在更艰难,茨木的肩膀无力地垮下来。

他脸上忽而局促不安忽而怅然若失,俨然藏不住心事的模样,看得青行灯轻呵一笑,年轻真好啊。

“你要找他吗?下课时好像没看他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吃午饭。”青行灯想起茨木的办公室可不在这层楼,正要继续揶揄他,却瞄到教室门口隐约有抹红色遮遮掩掩地晃悠。“哟,这可不,主角这就上场啦。我先走了,茨木老师加油啊。”

她抬起葱白玉手,不轻不重地拍拍茨木的肩膀,步伐优雅地离去了。

 

明明是巧诈的小鬼头瞎传话在先,茨木理当火冒三丈,就算酒吞听不进他的循循善诱,趁现在训责一番也是合情合理。

茨木在心中认命地叹气,然而越走近酒吞,喉咙口那几句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就越模糊紊乱,说轻了怕酒吞无关痛痒继续整他,说重了怕两人本就僵持的局面更加恶化。要不就随便说两句糊弄过去算了?反正也不是真的动气,面对挚友他怎么发得起火来哦……

等他站定在挚友面前,看到干了坏事儿却一脸无辜的少年冲自己睁大了萤紫的眼睛,扑闪两下睫毛,本来的一腔正气早化作一团浆糊了。茨木想着赶紧得说点什么,至少立场要坚定!他可是受害人!

然而酒吞先发制人问了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。

“你女朋友?”

“我们只是普通同事!”

“哼……本大爷看你们勾肩搭背,说说笑笑的挺合拍嘛。”

这一声冷笑,既有略带稚气的轻狂、也不乏淡漠疏离的冷厉,还有些不怎么明显的酸溜溜。

他侧着肩膀撞开茨木大步走向阶梯,后者也没心思细细揣摩酒吞的语气,赶紧跟上来辩解,就怕挚友再说个他和青行灯成功牵手的话题出去。

酒吞懒得听他的废话,朝后向茨木伸出手:“给我。”

“哦好。”

一只暖乎乎的手,好似大型犬的爪子搭上酒吞摊开的手掌,还讨好地轻轻握了两记,仿佛在祈求他的谅解。

温热又厚实的触感似乎一直熨进少年深邃莫测的心底,他愣了愣,抬起头气急败坏地瞪着这个拎不清还一脸傻笑的家伙:“我是要你给我饭钱!”

他们前后推推攘攘地走着,形影不离哪有半点像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。

至于茨木所要站稳的“坚定立场”,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清楚,从他鼓起勇气向一头孤高的小兽靠近的那个晚上起,酒吞,就是他唯一的立场了。

 

虽然要消除恶作剧造成的坏影响很麻烦,但对茨木来说眼下的问题却是这个点去食堂必然扑空。好在热心的食堂大婶各个锅碗瓢盆里搜罗一番,才给他勉强凑上一碗锅巴饭、半块猪排和小半碗味增汤。

都是卖剩的零星,大婶也没收钱,茨木如获至宝般地端着托盘,把那差不多才半人份的午饭推给酒吞:“挚友快吃吧,不然下午上课肚子该叫了。”

酒吞没去接,偏着头靠在肘边,弯在头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那个红红的小发鬏,一双透出狡黠灵气的眼睛睨看茨木——然而青年脸上除了诚挚的关切,找不出半点惺惺作态。

啧,真麻烦。

“转校生是本校某教师的私生子”这种离奇荒诞的流言,也只有在大多时候行动力都快于辨别力的学生中会传播飞快、炸起躁动。本以为按茨木率直坦然的粗线条个性,放这么大个钩出去一定会把他激得恼怒不已。

酒吞下课不去吃饭,为的就是能让听到传谣的茨木第一时间跑来找到自己,吵翻天甚至动个手,都是他计划内会出现的场景。如果上回撕一张海报没能点燃他的怒火,这次可是相当严重的攻击了,就算告到教务处处分他都不为过。

这样就能彻底撕破脸,然后顺理成章解除领养关系啦。


可是那家伙到底哪来那么好的脾气?年轻时怕不是个任打任骂的受气包吧!还是说老师真是圣人才能当得?

漂亮妩媚的女老师与茨木告别时的画面在酒吞的困惑中一闪而过,这下他倒像条轻易上钩的小鱼,愤恨地鼓着脸颊,从茨木手里抢过筷子,不客气地大口扒起饭来。

下午的课酒吞是饿不着了,肚子里空空如也的茨木都快没力气在黑板上写字了。

当年浑的时候干一场架,他要吃三碗饭才能补回些体力,现在虽然金盆洗手了,但大半个练家子的体格摆在那里,一顿不吃就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
回忆起在食堂里酒吞打量的眼神,小祖宗想啥他能不知道?硬碰硬就真着了他的道,连这种损招都用上了可见酒吞是铁了心要和他一刀两断,除了见招拆招也别无他法。

茨木塌下肩想叹口气,结果饿瘪了的胃部先发出了惨叫。

 

于是他们的生活逐渐成了一种较量。

茨木深刻地感到酒吞灵活的脑筋又体现在各种折腾他的办法上。但是他又不会像撒泼的孩子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,那些周密计划过的鬼点子,让茨木一边焦头烂额一边又在心中赞叹着不愧是挚友,运筹画策睿智聪敏实乃我之明灯。

其中最让茨木头疼的是,他要时刻留神酒吞有没有偷着喝酒。

第一次在冰箱里发现两罐啤酒,茨木当场就给没收了。酒吞气得踹他小腿肚子:“我买的酒!凭什么说没收就没收!”

茨木懒得和他理论,换了两盒牛奶给他:“等价的,挚友喝这个。”

“去你妈的!本大爷不是小屁孩!”冰箱不能放,他就藏书包藏衣柜,甚至藏在被窝里。

面对屡教不改的酒吞,搬“未成年饮酒对身体不好,过量还会引起酒精中毒”这些大道理出来说他肯定权当放屁。

不过吃过几次瘪的茨木也掌握了窍门。他握着用一排书本遮挡的书架里搜出来的啤酒罐,略显遗憾地说:“挚友,未成年喝酒,会长不高,还会影响发育。”

这下还真是切中要害,家里再没发现过一滴酒精类饮料。

但茨木并不总是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的,有件事情他就完全是被酒吞按在地上摩擦得没法反抗。

那就是他做饭还是一贯的难吃——真他妈难吃得简直要当场上天了。

 

酒吞想起茨木第一次给自己做的那个便当。

就算在外面流浪时他也没吃过那么难吃的料理,但在当时他的心窝里是被暖到的,是喜欢……不,是不讨厌茨木的。那些调味诡异的菜在他的味蕾上,也变得和这个白毛大个子脸上的笑容一样可口香甜了。

但难吃就是难吃,现在和茨木不冷不热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本就糟糕的手艺加上酒吞对这位“监护人”的反逆情绪,让万家灯火初上时刻在餐桌聚首的温馨,成了尴尬窘迫的对峙。

早饭可以随便吃点牛奶面包对付过去,中午有学校食堂解决,他们的晚餐就宛如现实版地狱厨房了。


今天茨木做了个蛋汤。它本来应该是个炒蛋,可是下锅时油少火旺,茨木没炒两下蛋就焦了,他急中生智,拿过暖水壶往锅里倒水,手一抖倒太多,淡得没味儿,他就多加了点盐巴酱油胡椒粉,最后盛出来一大碗黑乎乎汤药般的玩意儿。

酒吞在房间里听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动静就心惊肉跳,走出来看到桌上那碗仿佛遭遇石油泄漏后海面颜色的东西在冒热气。

“这什么?”虽然明知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酒吞还是祈祷今晚不吃这个。

茨木心虚地用手指绞着围裙,轻声说:“蛋……蛋汤。”

红发少年颓丧地拉开椅子坐下,在心中划了个十字架后鼓起勇气喝了一口,咽不下去吐不出来,难吃得他当时就很想掀桌子。但他是从小苦过来的,浪费食物这种事,还真做不出。

白了蹩脚的厨子一眼,酒吞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罐腌菜出来,用力地敲在餐桌上。茨木见状,羞愧地红了耳垂,低头用筷子掘了口白饭,抿着嘴嚼了好久。

“喂,老实说,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?是不是M?”酒吞咔嚓咔嚓咬着腌菜,忽然来了惊世骇俗的这么一句,茨木当即喷了饭。酒吞看他吓得又擦脸又捂嘴,蓬松柔软的白头发似乎都炸开了些。

这个想法他前些天就有。他对茨木的态度一目了然,自从被领养之后就没好言相向过。要不是念在茨木真对他不坏,骑上去痛打一顿都是不用商量的。何必执着于他呢?他又给不了什么回报。若是为了求个反哺报恩,孤儿院多得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。

“领养的事没跟挚友好好商量是我不好……”

“我又不想和你好好过,干嘛非缠着我?”酒吞在心里吐槽这犹如夫妇离婚谈判般的对话。

“这个……总要有磨合期……”

“本大爷没法和你磨合!”

“挚友,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够好,你说,我改。”

酒吞望着茨木一脸的真诚不欺,那么大个人了水汪汪的眼睛却像小狗一样清澈无辜。

他认输地叹道:“饭做得不够好。”



未完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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